“十三五”以来，“大气十条”和深入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等措施推进效果显著，但在民用散煤逐步减少的同时，农村散煤治理仍有推进空间。

“当前，在推进‘双碳’战略和乡村振兴战略的政策背景下，以减污降碳、扩绿增长为抓手，推进农村零碳能源的系统化建设迫在眉睫。”在近日SEE基金会、能源基金会携手四家卫蓝侠公益伙伴举行的“散煤治理专题调研行动成果联合发布会”上，记者了解到，“十三五”以来，“大气十条”和深入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等措施推进效果显著，但在民用散煤逐步减少的同时，农村散煤治理仍有推进空间。

区域差异明显

能源基金会环境管理组项目主任刘欣指出：“据测算，我国约60%的PM2.5浓度、80%的臭氧浓度以及90%的二氧化碳排放来自燃煤等化石能源的生产和使用。民用散煤虽仅占中国能源消费总量的3%，但约1/4的PM2.5来自于此。因此，散煤替代治理路径的优化和经济政策将起到关键作用。”

根据调研报告可以看出，清洁取暖进程和技术路径存在明显的地域差异性，各个地区清洁取暖进程主要受政策、当地收入水平、技术成熟度、改造基础条件等影响。

上海闵行区青悦环保信息技术服务中心主任刘春蕾认为，以苏鲁豫皖地区为例，在苏北皖北地区，村一级极少使用散煤，散煤销售渠道少、价格高是重要原因，冬季取暖以电为主，太阳能热水器应用较多，光伏发电覆盖率低。在鲁南地区，如日照市农村冬季烧煤现象较为普遍。部分地区乡镇一级餐饮等服务业存在一定量的散煤使用。

平原地区与山区也不同。西安空气侠环保科技有限公司发起人赵亮表示，以汾渭平原为例，平原地区村落居民集中程度高，特别是临近主城区、交通便捷的乡村，集中供暖比例较高，但在山区村落中居民分散，交通不便捷，部分居民仍使用薪柴、散煤取暖。

值得关注的是，农村农业生产使用的散煤清洁替代方面，存在较大的推进空间。环保公益机构北京自然田科技有限公司项目专员张媛媛提出，农业散煤点多面广，分散性和隐蔽性比较强，无论是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还是蓝天保卫战，更多侧重于工业燃煤锅炉、清洁取暖，对农业散煤的治理少有提及，农业散煤清洁替代作用被低估。“前两年的大气污染综合治理攻坚方案中提及河北、山东、山西、河南和陕西等五个省份要加强农业散煤清洁能源替代工作，但上述省份在农业散煤治理的政策制定方面仍然欠缺。”

推广清洁能源

进一步推进农村散煤治理，加快农村地区清洁能源利用水平尤为关键。

刘春蕾认为：“当前，农村清洁能源转型路径亟需专业指导。我们发现，我国农村大部分还是以租赁屋顶的方式，零星安装光伏。但租赁屋顶只是收取一定的租赁费用，农民仍然保持烧柴烧煤的习惯，无法从根本上转变农村用能结构，起到减污降碳协同作用。”

农村分布式光伏发展推广难。“比如金融诈骗、损坏屋顶、光伏质量差、发电量低等，建议发挥政府引导作用，对清洁能源进行专门推广，同时加强监管。”

赵亮认为，农村的生物质能资源开发利用潜力巨大，可进一步挖掘。当前，农村地区丰富的生物质能并没有有效的开发利用，应更多发挥生物质能在农村清洁供暖中发挥的积极作用。

上述专家建议，大气治理特别是乡村能源转型，是一个跨学科、跨领域的系统工程，需要更多元的力量协同起来。农村应大力推广利用可再生能源进行散煤替代，推动可再生能源在农村就地消纳，节省初始投资和运营费用，降低农户用能成本。扶持农村清洁能源投资运营商，发挥头部企业的作用。

“农村地区的散煤治理和清洁能源提供是一个长期过程，在可再生能源发展的过程中，要从施工期、运营期和退役期三个方面关注环境影响，通过采取各种措施，实现可再生能源与生态环境的和谐发展。”中国能源研究会能源与环境专委会秘书长王卫权指出。

发挥综合效应

散煤替代路径既要具备技术可行性和可操作性，又要让农户承担得起使用费用，因地制宜采取技术可行和经济可承受相结合的散煤治理方案尤为重要。

“农村的资源非常多元，但是任何一种资源在现阶段都不可能单独满足农村能源消费需求，应充分利用农村当地丰富的自然资源，坚持因地制宜、多能互补、综合利用、讲求效益。”中国沼气学会秘书长李景明称。

中国农村能源行业协会民用清洁炉具专委会秘书长任彦波表示认同：“未来，更需要因地制宜、因户制宜、因时制宜推进农村散煤治理，考虑多能互补的技术集成以及用能模式的创新，注重农村可再生能源利用，加大对生物质能推广应用支持，进一步完善制定适合可行的排放要求，发挥综合效应优势。”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助理研究员单明认为：“农村散煤治理要结合当地资源条件。如东北地区这两年已重点把生物质能作为清洁取暖的替代方式；在西北等太阳能资源比较丰富的地区，可重点布局光伏和光热；对西南地区而言，可重点从水电等可再生电力等方面发力。与此同时，结合当地实际条件，不同村不同户之间的建筑形式、老百姓经济条件、资源条件以及生活习惯等，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农村散煤治理虽然是一个去煤化的过程，但在开展农村清洁取暖时应该坚持以人为本，自下而上地以农村居民的现实需求为主。另外，要充分注重节能，包括农村住宅的节能改造和用能设施的能效提高，实现投资少见效快和持续稳定的散煤治理效果。”李景明说。